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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阅览室走出的时候,空气阴冷的让人发颤。树叶微微的瑟缩,因为气温的缘故,有微妙的雾气流转,看不清前程后路。

戴上耳机,照旧是x-japan的forerver love。主唱的声音轻扬的张开,淡漠的像一道水纹,有激情过后无边无际的倦怠。那么美妙声音的背后,藏着一些我不能听懂的颓废与伤感。一遍一遍的听过去,手忽然不自觉地颤抖起来,像是突然被某种不知名的情绪掩盖,寂寞得像要落泪。

其实依旧是不能听懂的唱词,看过许多遍中文的翻译,依然是不能记得,只是凭一种本能,去感受歌曲里不变的惨淡。比起钢琴的版本,我更喜欢小提琴伴奏的那支,曲调走出很远很远,仿佛从山海的背后弥漫而来,带着一点氤氲的水汽,连带寂寞的味道,无边无际。

于是继续想着x-japan。那个传说中的组合,在经历那么多苦难之后,终于没能走出破灭的结局。远走的主唱,自杀的吉他手,支离破碎的终点。总是不由得想起那些从前。最困窘的时候五个人吃一杯泡面,在舞台上却又不顾一切的张扬,那些明亮妖艳的颜色,总让我想起凡高画作上那些奔放的色彩和扭曲的线条,执著地颤栗着去诠释内心的力量。他们的音乐,超出人们的理解,却让那么多人为之疯狂,想得深了,会觉得是一点微妙的讽刺。

听了许多年的x-japan,最喜欢的不过三首,forerver love, tears, dahlia。不一样风格,寂寞却是相似。许多年前写给朋友的信中,我是这么说着,从不知道原来寂寞能够用这么喧嚣的方式去表达。那些重金属吉他架子鼓制造的混乱节拍中,主唱Toshi的声音穿云裂帛,有一种撕裂般的美感。然而我朋友回信说,你再去好好听听这三首歌。去听一个真实的x-japan。

于是坐下来慢慢的听。这一听就是整整四年。Forerver love,tears,伴奏从容安静,如风般的小提琴声拂着岁月的边缘轻扬而过,那些唱词依旧高昂而单纯,关于爱恨的解剖,直接而坦荡。Dahlia,节奏鲜明轻畅,描摹一朵花从盛开到凋亡的生命历程。那一段如雨点般落下的紧密鼓点,在某一个霎那戛然而止,仿佛是那花仰面倒下时所能看见的全部天空。那一个瞬间心脏有快要炸裂的辛苦。终于懂了的,那样一些关于生命的话题,挣扎着的像要释放的绝望与悲伤。在时光背后,原来,是那么深重的沟壑。

那个时候终于明白,x-japan一直是一个孤独的乐队。虽然他们从不只是一个人,却没有办法相互取暖。寂寞得太深重的人,安慰不了那些同样绝望的伙伴。他们唱着,弹奏着,肆无忌惮的妖艳着狂乱着,每一个音符都在放纵生命的热情。于是怎样的嚣张下去,他们也只能茫然无措的寂寞着,没有出口。

到今天我依然是恨着toshi,虽然他是主唱,虽然我总是从他的声音里去解读属于x的所有,然而却依旧不能谅解那么绝然的背叛。他让我想起99年无印良品解散的时候,两个人离开很远的坐着,眼睛里有太多疏离的防范和冷漠。原来终究没有什么能够永恒的么?对于toshi,30年的同伴就真的能这么绝然的割舍?我终究不懂,只是觉得寂寞。本来以为会长长久久相互支持着走下去的人们,忽然一天四分五裂。在那些羁绊崩裂的霎那,会深深的疲倦,然后想到世间人情都不过如此,美好的东西终有一日,灰飞烟灭。

我想我恨着toshi最根本的原因还在于hide。那个清秀忧郁的孩子,在演唱会上常常会低下头去,慢慢的拨着吉他,显出一点安静的模样。我想他是真正爱着音乐,爱着x-japan。那样一个温柔忧伤的孩子,却在解散之后,失却了自己生命的出口。见过太多艺人自杀的新闻,唯独对这个孩子的离去不能释怀。太纯净的东西,在流失的时候也会分外的令人疼惜。他让我想起人间失格里的大场城,在从屋顶坠落的那一霎那,他是否也能看见湛蓝无边的全部天空?

有朋友看到我的文字,说你怎么总是写这么悲伤的文章,和你本人,太不相似。我笑笑说是吗,嘴角扯出一点自嘲的弧线。我想我其实施个多么寂寞的人,纵然总在没心没肺的大笑,没心没肺的说很多无厘头的笑话,但其实我的寂寞是多么的无可救药。因为我总喜欢一个人,喜欢手指在键盘上敲打出的单调刻板的声音。这样的声音让我安静。很多时候我会害怕在人多的地方。那么多张嘴一开一合,红红白白的脸上浮着假意虚伪的谄笑,总会让我生出像要逃跑的冲动。我不喜欢交谈,女子们的话题不外乎箱包首饰化妆品,外乎今天看了韩剧有多少多少帅哥多少多少好玩的剧码。不是不能应合,却总是疲惫。我想我终究只适合独自生存,在自己的世界里,不要听见外面的声音。


最近又把许多x-japan的歌拿出来温习。听得多了,会有很多绝望的负面情绪。写出来的话,总会觉得好过一些。寝室里总是吵闹,什么事都做不进去,很有点懊恼和颓丧。如果世界里都没有什么人就好了~~总是会这样想,似乎很不好呢~~笑







本贴由若凌于2006年4月13日14:26:08在〖馨霖〗发表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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